他决定一等到夏天,就要把天花板上的吊扇拆下来,不再让那个地方悬挂上任何东西。不用等到四月下旬,他估计,他就能够独自一人架起折叠梯把那玩意拔下来。每天起床一张开眼睛,吊扇总是直挺挺的瞪著他好一阵子。 已经忘记了是第几次出现这种想法,最近他脑中总是出现这样的情境:总有一天,他不是被那个季节性风湿折磨死,也不是被中风弄挂,而是挂在这幢公寓的随意任何一件物品之手。从房间走到玄关,他得经过重重障碍。积满厚厚尘埃的报纸恰好叠放到他的腰间高度,另外是数十公斤比他体重还要重的纸皮用一束绳子缠绑著,倚在长满壁癌的墙壁上,他经过客厅不小心碰到纸皮,纸皮会刮落一地的壁癌碎屑。 那些纸皮可以说是他现阶段的经济来源,每天中午他就遁著永乐戏院到板障堂的路线去收集它们。他的眼皮抽搐了一下,继续把纸皮绑好,准备晚上的时候将它们送往新市巷。昨夜这叠厚厚的纸皮因为在凌晨一点前仍未处理,他逼不得已将它们带回家。然而他不确定他从外面回来之后是否还有体力推动那些纸皮,原定今天,他需要前往路环旧船厂参加一场拳击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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